半夜里写东西,写着写着渐渐地就不困了,睡觉现在变成了一件没什么必要的事情,因为我害怕自己一觉醒来估计就会忘记现下心里的所思所想。
健忘,是一种共性,有人习惯记得别人对他的好,有人更能把别人待他的恶深切地刻进脑子里,可是总有一些事情转眼就忘在脑后。
百代光阴,千秋过客,闹哄哄,不过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人长大了,总会情不自禁地回忆往昔,那些年自己还是条好汉,也曾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解得了三角函数背得了ABC。但是回忆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示弱,大约自己终究没有意外地,或者终于意外地再不如当年了。
以前,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的那个她,曾经,做事情绝不瞻前顾后说做就做绝不拖泥带水的那个她——现在,说话之前总要前后思量几番,做事情之前也要掂量掂量万一失败的后果自己的肩膀是否承受得起。
我们确实成长了,但这未必就是那些人说的,我们终于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成为什么样的人,目的之一不过是为了活着,这两个字虽然在各种哲学流派的千百年来意淫的各种解释下已经成为悬题,但是要想思考这个问题,首先——你得活着。
不然其余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我们很多人被很多事情绊着,绊着我们想说的话,伴着我们想抬起的脚。这些小烦恼有时如跗骨之蚁一般惊扰着难得一见的好心情。
你还记得自己上一次毫无顾忌、朗声大笑,笑到岔了气,笑到直不起腰是什么时候吗?
我很久没有那样笑过了。有时候,我会想着自己看的书里面某个有趣的章节,然后在大街上像个傻瓜一样傻兮兮的呆笑。那时候的我完完全全是一个我,路边的橱窗我都看见了,但也像没看见一样。那时候,我灵活地穿过人海,小心不跟任何人发生碰撞,尽量以最快的速度突出重围,也不能将一丝丝的景色放进脑子里,我单单纯纯只是我自己的。
因为那些人那些事其实与小小的一个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擦肩而过,并不是为了什么。匆匆而来,匆匆又去,凌乱的脚步,娇柔的步子,沉稳的步伐,轻快的跳跃,千秋过客,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敢抛下重负轻装上阵的,想必才能唱的更动听些,更长久些。